Vivine.

【雨虔】Eyes（现实向）

*OOC属于我。

*19年KPL秋季赛RNG.M和RW侠赛后。

那样的一双眼睛里，除了快乐的时候，是不该有泪水的。

刘学煌怔忡着，欢呼与鼓励将红蓝灯光氤氲成光斑，他眨了眨眼，又拱拱鼻子，觉得眼睛有些干涩的痛，但还是忍着没上手。

他突然想起冠军杯海报上的那个笑容，那个被自己搂在怀里的笑容。那双眼睛，即便是满足的合上，都带着果敢的欢喜。

浑噩地走回车里，后视镜中的胡茬扎得他眼睛又开始疼了。刘学煌努力地将五官聚在一起，整张脸方才显出疲态来。当一向活跃的刘伟杰都不再开口活跃气氛时，这个车厢就注定是个寂寞的车厢。

其实他的脑海里仍是那双蓄着泪水的眼睛，可是他知道，俞超杰的眼泪不会落下来。能从仙阁到皇族，该掉的眼泪早就在心里掉完了。

谁不想冠军名单里有自己的名字。

所以才会一直那么努力地站上首发，会想和队友一起并肩作战，才……

黑暗中有只手摸索到他揣在口袋里的手，紧紧牵住了。刘学煌惯性使然，偏头看见的是被隐约昏黄灯光照得晶亮的眼睛。俞超杰并没看他，而是直直地望着车前快速行驶的电影一般掠过的柏油路，露出半个轮廓分明的侧脸。

刘学煌突然有些不确定刚刚在台上他的眼睛看错没有，那双眼睛究竟是难过不是，还到底只是自己一个恍神的缘故。他感觉到两只手交握的缝隙处已经有了汗意，便想松开令自己自在些。可刚一动，那只手又不依不饶地缠上来，反倒抓的更紧了。

这换来刘学煌的错愕，手心的汗绞得他肠子都要打结了，于是他只好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，在屏幕上无意识的滑动。滑着滑着，他有些头皮发麻，身边的那双眼睛似乎转向了他，那只因汗焦灼的手的主人似乎已经偏过头来望着他。

而他不知道是否该回望手的主人，给他一个安慰或是鼓励的眼神，或是其他。

但其实也没给他思考的机会。

因为车停了。

这下不用他说，那只手就自己放开了。车上的人一个一个像多米诺骨牌倒下去一样跳下车，刘学煌也跟在俞超杰后面跳下去。

夜里的风从指缝间淌过，他情不自禁地攥紧手掌，不知道在留恋什么。

经理招呼他们各自休息，明天再进行复盘的声音好像还没有耳畔的风声大，但他确确实实听见了。就像方才那句“恭喜RW侠”一样。

刘学煌带着要笑不笑的笑和经理打了声招呼，便一头钻进房间。张奇过来找他借火，问他去不去阳台。他摇头，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碰过香烟了。每次他心情不好，俞超杰就眼疾手快地拉他去全家吃关东煮。怪不得最近好像又长了肉，下次要把这个加餐的习惯给改了。他一边这样想，一边和张奇摆手。

主要还是他今天想早点睡，明早起来先复一遍盘。这种行为，按照老暴的话就是“又背着大家偷偷进步去了”，他觉得有些好笑，扯了扯嘴角，挤了点洗面奶胡乱地进行卸妆这个麻烦步骤。他把自己揉的满脸泡泡，镜子里除了泡泡就只能看到黝黑的反光的眼睛珠子。他好像呆住了，半晌感到脸上有些缺水的刺痛，才低下头洗去那些泡泡。

等他抬起头时，镜子里多了双他记忆深处的眼睛。他突然觉得其实这双眼睛和自己的没什么不同，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了。刘学煌想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很冷酷，因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双眼睛。

“老刘我房间洗面奶用完了，过来借凉晨的用下。”俞超杰似乎也觉得一直沉默下去不是办法，开始说明来意。刘学煌抽出毛巾擦了一把还在滴水的脸，道：“张奇去阳台了。”他看见俞超杰冲他点了点头，转身似乎就要去俱乐部阳台，心里蓦地腾起一股辛辣的无名的火，脑子一抽，把手里半干的毛巾砸向面前的背影。

毛巾落在俞超杰因笔直而显得瘦削的肩上，他吃痛，带着茫然与不解转过身来，却又乖乖俯下身去捡那条可怜的毛巾。刘学煌等他起身，压下心中的烦躁，把自己的洗面奶扔给他，从他手中抽回毛巾，打开水龙头拧干后挂上架子。正准备回去躺下却发现俞超杰的眼神中带着欲言又止，他才想起这位和张奇一样是个精致男孩，黑着脸解释：“我和张奇的是一样的。”看着那人面露尴尬的跟在自己后面出了洗漱间，又添了句：“是张奇帮我买的，卸妆洁面二合一。”

刘学煌漫不经心地冲道谢的俞超杰点点头，觉得自己真是坏透了，跟张奇待久了以后憋了一肚子坏水。

身体躺在床上，心不知飞到哪里，脑子却在回放今天那场BO7。即使在别人眼中自己已经很carry，只是队伍磨合和教练BP的问题，但他心里隐隐明白，自己可能回不到巅峰状态了。这不仅仅是手速的问题，还有心理的问题，同队伍协调的问题。

他发现自己早早洗漱躺上床也没用，

他根本毫无睡意。

当刘学煌因为习惯打开游戏正准备驰骋一下，俞超杰正巧过来还洗面奶。单机游戏理所当然变成联机。不过整个房间除了空调运作的声音，很少响起他们的交流，刘学煌说的最多的话就是“我来了”，另一位就更惜字如金，懒洋洋丢出个“嗯”便没了下文。

其实平日里他们双排不是这样的。

刘学煌一个愣神间，马可净化交慢了，屏幕就灰下去。幸好东方曜趁着双方混战之际，占了对面没了一个高地的优势，带着两个超级兵偷了家。

这不是他们想要的那个VICTORY，但只要能VICTORY，偷家也不失为一种办法。

把手机扔在旁边，刘学煌脸上又露出一种暴躁的端倪，他想发火，身边的人却用湿漉漉亮晶晶的眼睛欲图安抚他。明明是他欺负别人，那人在他面前却总是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。

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自己吗？

俞超杰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刘学煌吗？

刘学煌此刻不想面对那双温柔深邃的眼睛，他缩进被子里，把自己掖得严严实实，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。

“我困死了，要睡觉了。”说完就把眼睛一闭。

俞超杰默默看他逃进被子，应了声好。揣上手机，临走前给了小粽子一个goodnight kiss。“晚安，明天见。”

“嗯……”粽叶翘了翘，不再动弹了。

 

（雨雨想，明天外卖就吃红枣粽子吧。）